經濟不景氣中的大學教育新思維

 

◎周祝瑛(國立政治大學教育學系教授)

 

隨著全球性金融海嘯的襲捲,國內近期失業人數可能突破50萬,受影響人數將衝破一百萬大關!其中「隱藏性失業問題」,包括:派遣、兼差的「非典型就業」,以及「無薪強迫休假」的「非充分就業」等狀況都愈來愈嚴重,連日前金融業、科技業、觀光旅館業也都大幅裁員,導致就業博覽會出現了高學位如碩士等也來尋找低階服務生的景象。面對當前台灣「新三低」:低利率、低薪資、信心低潮的時代,還在學校中的大學生有何因應之道?能否在「景氣深淵深不可測」的時刻殺出重圍?培養另類且是就業職場所不可取代的技能?的確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許多大學教授都感嘆這一代大學生,不論是在企圖心、外語能力、甚至在國際視野及接受挑戰的挫折容忍力上均有明顯大幅下降。許多選修課程只要是內容較多、份量較重、甚至教授要求分數比較嚴格,就會面臨選課人數不足或是教學評鑑分數不佳的命運。原因是不少大學生希望求高分,最好是上課時教授在上面講說,學生們在下面聽,不必課前準備,課堂不用點名,又可以拿高分輕鬆過關,這樣的情況在校園中屢見不鮮,結果畢業時空有一份漂亮的成績單,該有的基本功力嚴重不足。

 

其次是大學生不懂得、也不喜歡發問,在課堂上很少有同學可以有系統的提出問題,願意打破沙鍋問到底,甚至挑戰教授的說法,願意去把問題弄清楚!當然這不能只怪大學生本身,畢竟國內的教育環境,尤其是國中基測、大學學測與指考等重要升學考試,依然偏重選擇題形式,導致中學階段的學習仍然停留在知識片段的記憶與反覆練習,加上學生課外時間塞滿了補習與家教,嚴重缺乏閱讀課外讀物及真實生活體驗的機會,造成很多學習流於抽象、背誦的假學習,少有邏輯訓練與解決問題能力的訓練。普遍而言,大多中學生都習慣於標準答案式的學習,缺乏追求知識的熱情與探究問題的興趣。養成這些習慣之後,到了大學的課堂上,反而對大學教授沒有標準答案式的分析與批判感到相當不適應,常常不會發問,希望繼續單向接受老師的講授。

 

更遺憾的是另一方面,在大學錄取率攀高不下的情況下,許多原本不適合進入傳統大學的學生也在「寬進寬出」的情況下進了大學,而許多學校在升格迷思中,從技職升格為大學,但體質上並未因升格而調整辦學方針,也缺少因大學窄門敞開而引入更多元的學習方式,反而為了留住大學生而降低標。加上各大學在教師普遍被要求做研究、發表論文、甚至一律要讀博士的壓力下,這些原本需要大學進行額外補救教學與生涯輔導的大學生,反而被輕易的放水過關,沒能在四年中找到個人能力的定位與職業生涯的目標。

 

如果說大學教育是社會競爭力的一項重要指標,也是推動經濟景氣的重要生力軍,那麼當前我們的大學該如何在不景氣中逆向操作,讓大學生面對社會現狀而能異軍突起呢?生素質是否正在下降中?大學會不會淪為一個平庸無奇的就業訓練所?則是我們全民共同掛心之所在。

 

根據前陣子國科會的研究指出,我國公私立大學及技職院校大學生普遍不愛念書,每天讀書不到一個鐘頭,顯示學生對課業投入時間少,對追求學問的熱忱消退。大學生不愛念書固然與整個社會風氣的轉變及網路使用普及有關,但根據筆者多年來在大學任教的經驗來看,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個原因:

                                                        

一、國內學生受教過程中,由於長期以來「考試引導教學」現象導致學生學習普遍過於功利取向,學生「考什麼才讀什麼」,造成人文素養不足,外加上缺乏主動學習的習慣,一旦進入充滿自由風氣的大學校園,在無人督促的情況下,反而出現不知為何而學的茫然。同時,也很容易出現學習倦怠感,較難提起學習知識與真理的熱情,尤其在課堂上很少出現追根究底的求知精神。

 

二、由於近年來大學校數迅速擴張,導致許多私校擔心招生不足,對於學生學習的評量標準降低,淘汰率不到百分之一、二,因此大學生課業壓力不大。此外,大學多採大班教學,缺乏師生互動,教學品質難以掌握,且現在的大學教師除了教學還必須兼顧研究,心有餘而力不足,在繁重的工作量下難與學生進行課外交流的機會。

 

三、據調查顯示國內85%的大學生是由父母提供上學學雜費或生活費,不像西方國家的大學生有自立生活的壓力;因此我國的大學生在較少經濟壓力的情況下,對於未來的就業生涯挑戰常較無警覺性,學習動力因而不足。

 

四、學生在大學所學的課程內容常與現實生活脫節,無法產生共鳴感,也間接削弱了讀書動機。

 

五、在現今快速變遷的社會裡,面對外界的誘惑、逸樂與網際網路,如果缺乏獨立思考的能力,就容易花費太多精力在遊玩與奢侈品的追求上,忽略了課業的重要性。

 

六、受到坊間普遍流傳的錯誤觀念:「上大學由你玩四年」影響,造成現今的大學生忙於人際應酬的聚餐、社團活動、抽學伴(物色男女朋友的代名詞),缺少對於上大學的意義加以釐清甚至規劃,以致大學生普遍對於課內學習不夠認真。

 

再回頭來看看這些招不到學生的高中職、大學科系與四技二專,依然束手無策,連教育主管機關仍以「學校退場」為主要政策,不顧學校的人文與地理條件!相對的看看印度、南韓甚至美國等,都曾出現類似台灣高教擴張、又有一大群人進不了學校再教育的問題。過去印度曾出現二十幾年內高等學校增加5倍多的驚人擴張速度,加上大學生多集中在人文、社會學科,就業困難,但醫生、律師的高級人力也出現人才外流。直到1980年代中期,高等教育才進行整體改革,包括:發展高等函授教育,設立世界第二大規模的開放大學,加強雇主對求職者在工作上知識、技能和態度的要求等。更提倡大學與其他機構合作,促成今日印度的電腦軟體設計舉世聞名的局面。

 

而鄰近的韓國過去因太重視人文教育,忽略實用技術,導致學生重考、補習等嚴重情形。後來也進行產學合作等計畫,鼓勵學生接受技術教育,「一人一技運動」,不但維持職業高中與普通高中5:5的比例,更加強普通高中的技術教育。雖然歷經1997年亞洲金融風暴,卻因有良好的產業政策與教育架構,鼓勵成人再進修、迅速掌握未來市場動向,發展電腦遊戲產業、戲劇創意、資訊設計等,並讓部份大學轉型,畢業生有新的出路。甚至今年春將教育部改組成「教育科學技術部」,可見其擴大傳統教育範疇與科技結合的決心。

至於美國近年來也開始檢討以容納學術與職業人才的綜合高中制度,東北角的羅德島等州,開始恢復職業高中的設置,增加成人職進修機會。最重要的是廣開成人進修管道,讓任何年齡的人,隨時回到各級學校充電,也讓一些原本不被看好的學校獲得轉型。台灣何不想想辦法,讓那些沒上大學的人也可進修,讓學校擁有更多的成人民眾,做夥來唸書!

日前在傳統市場遇到一位攤販,擁有相當高明的公關能力與推銷技巧,卻因國中時功課趕不上而中輟,在無一技之長、求職到處碰壁後,只好來市場學賣衣服,看他與客人應對誠懇、得體,竟然在國中年紀就與學校絕緣?像他這種遭遇的年輕人,每年有十幾萬,可是他們很少人會選擇或者能夠回到學校,為什麼?從今年一連串的升學放榜聲中,無論是大學推甄,四技、二專,或者指考放榜總人數相加之後,發現目前十八歲的年齡層中,進入高等教育就讀的剩不到一半(約十五萬上下)。換句話說,有近半數年輕人在求學過程中被淘汰,可是目前仍有許多大專校院招生困難!長久以來,整體社會多關注在一小部分成績好的學生身上,很少人會去理會那群早已經脫離學校的年輕人,這些人最後都當了廚師、麵包師傅、種田與種菜的農夫、水電工人、嬰兒褓姆、甚至黑道老大。這些人在成長過程中往往很少享用教育資源(因不升學)、學習中充滿了挫折感、也可能是父母、親戚、老師眼中的失敗者,可是他們長大後卻在負責了你我的食衣住行各方面,他們生活在我們的四周!

    最近聯合報的「三不曲—不婚、不生、不立」專題系列,報導了六、七年級生的成家、立業與不育等問題。尤其,面對三十而不立的「單身新貧族」,其成因雖與個人工作不穩定有關,但有不少卻是來自自願性失業而成為歐美所謂的「尼特族」或「歸巢族」。

     形成這些住在家裡長不大成人的原因很多,但與整個台灣社會在高度競爭壓力下,家長本身忙碌、沒有太多時間和孩子相處及耐心對話,父母習慣以物質來滿足孩子需求有關。在孩子成長過程中,家長在生活壓力下,無力與孩子們分享生活經驗;加上面對電視、網路及整個社會向「錢」看的情況下,新一代草莓族最需要的品格,包括:為自己負責任的自律精神、為別人著想的同理心,以及遇到困難的挫折容忍力等三項特質,都缺乏磨練的機會。

    誠如許多教師感嘆,現在最大的學生問題之一是「缺乏責任感」,原因無非是平日過分強調課業學習,忽略待人處世甚至家事的分擔。加上近年來少子化的結果,形成父母過度保護、甚至遇事代勞的情形。這種情況經常出現在周遭。

    有一回公車上相當擁擠,上來了一對母子,孩子大約是小學五、六年級,只見母親兩手拎著大包小包,一路上站著搖晃,終於前面有乘客下車,沒想到孩子一屁股坐到空位上,對手提重物的母親視若無睹。另一回診所來了一對母子,二十多歲人高馬大的兒子,一進診所後,即一屁股坐下;五十多歲的母親反而站在兒子身旁等候。等進了診療室,兒子隨母親進入,由母親向醫生敘述病情,兒子反倒置身事外。

    六、七年級生的父母屬於二次大戰後的嬰兒潮世代,大多經歷台灣經濟困頓階段,也充分接受對上奉養父母、對下教養子女的傳統。可是因為成年後經歷了台灣經濟起飛的成果,有些人出現了若干補償心態,希望提供下一代較好的物質環境,避免類似個人成長過程的困苦經歷。這原是一番善意,但卻忽略了兒女教養中獨立自主與責任等特質培養。以致許多時下六、七年級生,不斷長期接受父母的經濟資助,住在家裡,並養成只重個人消費、毋需奉養父母的價值觀。

    造成這樣的現象,不能不檢討父母這一代沒有及早意識到從小需給予下一代獨立自主與責任感訓練的重要性。而這樣的情況一直在持續、甚至惡化下去。由於台灣社會結構的改變,許多年輕的父母在教養兒女上缺乏經驗,也經常以為只要滿足兒童的需求就是愛的教育方式,以致放任幼小兒女在街頭耍賴、在公共場所喧譁,旁若無人。

    不論在學校教育或家庭教育中,有許多父母並沒有獲得很好的引導,以至於在教養兒女上各憑本事。拒絕長大的單身新貧,只是類似問題的冰山一角而已。

 

提到了在多元智慧的時代,每個孩子其實都是可造之材,不想讀書並不可怕,,怕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興趣和值得投入心力的方向。的確,長期以來國內的學習環境過於強調紙筆測驗,偏重記憶性思考,許多不擅長這方面的孩子 在學校中缺乏成就感,變成教室中的「客人」,甚至跑到網咖,在虛擬的世界中廝殺較勁,練就了一身空間能力與全盤思考的判斷功夫。

 

曾政承打電玩奪魁的例子,讓筆者想起本人近年來在中、小學推動的多元智能與補救教學的教改實驗,有鑒於許多孩子在課堂中學習失敗的經驗,在實際生活中缺乏解決問題的能力,以及不懂得為所屬文化社會提出服務與具有創造思考,我們融合了傳統中「天生我才必有用」、「行行出狀元」的教育觀,以及美國哈佛大學迦納博士的「多元智能」理論,在傳統學校教育上所重視的語言、數理邏輯智能之外,加上空間、肢體動覺、音樂、人際關係﹝知人﹞、內省〈知己〉及自然觀察者等共八大智能,以此來協助教師與家長去觀察、了解進而接納孩子不同的特點與智能;重新檢視以往在教學活動中,過度強調教師「教」而忽略學生如何去「學」的部分;進一步檢討傳統課堂測驗及考試在評量的角色•••。在教學過程中,我們不斷提醒自己,主科〈如:語文、數學〉不好的孩子,有無其他擅長能力〈如;體育、音樂〉可以幫助他〈她〉在課堂上的學習?而不是數學不好補數學的傳統方式。書本上的知識能否與孩子的經驗相結合?能否透過多元的途徑去激發孩子學習的火花與意義而不是讀書只為了考試,升學為了父母等事不關己的藉口。

 

曾政承這個孩子也許不是每個家長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典型,也許他在一般的學校中很平凡,像許多成天喜歡泡在網咖的學生一樣。然而為什麼有許多「這類」的孩子 在課堂中毫無表現,到了另一個場域就換了另一個人似的---- 理由無他,在另一個地方他們的多元智能比較獲得肯定,他〈她〉的智能得到另一個發揮的舞台,他們的生命有了另一層的尊重:除了與人競爭,還要學會與練習的隊友合作及包容。難怪曾政承表示:拿了冠軍獎金要用來「分給隊友」、擴充電腦設備等重視人際關係,懂得與人分享的說法。

 

曾政承也許只是特例,但卻值得我們去省思未來的社會所需要的人才,恐怕不僅僅只是會考試的孩子!我們又如何去啟迪那些「另類」的孩子呢?!

 

面對二十一世紀的到來,青少年的潛力開發及創造力培養愈來愈受重視。紐西蘭有一對夫婦DingleWilkinsion在一九九五年創立了強化青少年潛能(Maximizing Youth Potential)的「K計畫」(Project K Program)。為了激發學生潛能,這對夫婦邀集十餘個民間企業共同集資,設立「K計畫基金會」(Project K Trust),協助十三至十五歲紐西蘭青少年建立自信心(self-esteem)及提供生命的方向(life-direction),並透過一系列的活動來,鼓勵青少年發揮潛能。

 

K計畫成立至今已邁向第十年,這期間有許多青少年受惠。由於該計畫由民間企業贊助,所有的活動均免費。選拔方式由K計畫協會每年以問卷調查各校學生,篩選出年齡在十三到十五歲、在自信方面有待加強的中學生,但其他方面沒有自信的學生。接下來再由各校教師推薦,並與家長溝通聯繫見面。每一期選出男女學生各六人,進行為期十四個月的活動。

 

透過室內、野外的各種活動,以增進學生的能力、知識及態度為目標,協助青少年的自我知覺、目標設定、團隊價值、意志力、自信、戶外活動技能、目標感、生活技能、認識社區運作、了解社區資源及服務等,以激發青少年潛力,使他們將來成為各行各業的領袖人物。

 

三階段磨練-挑戰青少年

 

K計畫的K,代表紐西蘭國旗上所象徵新生命及持續力,也象徵紐西蘭年輕人的活力。為期十四個月的活動中,共分為三個階段:

1)第一個階段為三週的野外探險,利用每校第一學期的最後一週及兩週假期進行。由於紐西蘭地形複雜,到處有森林、湖泊及海岸,因此十分適合從事青少年野外探險。被選上K計畫的十年級(高一)學生,在第一學期期末考後就展開野外求生活動,中途雖有少數學生擔心延誤功課,而退出計畫,但大多孩子願意留下來接受挑戰。在訪問參與學生的過程中,發現共同的特點是:首先,能讓學生在野外充分體驗生活,如:紮營、野炊、步行、跋山涉水等,增進學生的體能;第二,增加學生與自然接觸的機會,如:安排夜間行進活動,或讓學生到原始鐘乳石岩洞探險;第三,培養團隊精神,每天由學生負責尋找柴火、紮營等工作,由學生輪流擔任幹部,從中訓練領導能力。其中的野外求生活動對現代孩子而言,是一項毅力的考驗,因為即使有一個星期沒有辦法洗澡,每天仍要走很長的路。過程中也有可能被蚊蟲或動物咬傷,這對許多孩子而言是全新的體驗,同時也要有很好的體力與耐力才能完成挑戰。總之,在野外求生活動中,雖有兩位指導老師全程陪同,但主要仍由學生主導。

2)第二個階段為社區挑戰,時間安排在第二學期至第三學期間進行。利用每週星期四、五到社區的老人院幫忙、種樹或參觀企業、拜訪市長等。活動主要在於了解社區的機構、人員及活動,從中幫助青少年融入社區。雖然對學校的課業有所影響,但學校教師也能配合計畫,給予補課。

3)第三個階段為顧問指導,讓青少年有機會和社區中在某一行業有特殊貢獻的成人──師傅見面,並連續相處好幾個月,透過定期的會面與交談,從中學習對於生命的經驗與態度等。讓學生在一系列活動中獲得前人經驗及良好的教育,在將來也有機會獲得更好的工作。除此之外能夠強化學生的自我概念,提升學習動機,未來也能積極回饋社會。一期十四個月的活動結束後,K計畫學會會頒發證書並對表現優良的學生予以表揚鼓勵。

 

改變青少年

學會思考、學會生存

 

    對許多人而言,中學六年簡直像一場夢魘,在那個階段,每天上學早出晚歸,有考不完的試、讀不完的書和做不完的功課,有時候還得上補習班惡補一番……,十幾歲的青少年被課業壓得喘不過氣來。可是等到長大以後,過去那些死背活背、考試要記的東西卻大多遺忘了!隨著成長的軌跡,過去那些課本上的知識,就像被裝在魚網中的魚兒,一路上拖著愈丟愈多。讀了那麼多,背了那麼多,但是長大後卻記得很少?好可惜,花了那麼多時間,學了那麼多科目!再看看現在的孩子,情況也好不了到那裡:小小年紀就戴著眼鏡、背著沈重的書包,每天還是有讀不完的書、做不完的功課以及考不完的試。到底孩子們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在功課上,為的是什麼?考高中?升大學?出國留學?然後呢?在社會上如何立足?

 

    記得筆者在美國唸書的時候,修了一門比較教育的入門課,上課時教授對於我能夠比其他美國同學,記得更多國家的教育制度等“知識”感到頗為驚訝!然而接下來的上課內容需要對許多問題加以分析、批判時,我卻經常啞口無言,不知從何下手,如何是好?的確,習慣了國內填鴨式的教育之後,在面對一些問題時,我努力尋求那些知識,希望能夠獲得一些靈感,幫助我脫困,但是我失敗了,原因是在學習的過程中,通常只重視教你什麼?記得什麼?而不是教你如何去動腦筋,去思考、去批判學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在這種「標準答案」式的教育之下,學生們只為了找出標準答案,教師們只重視你做錯了多少題……,結果,教育成了只重結果(考上多少明星學校等等),不重視過程(如思維方式與解決問題的能力),學生學到很多片段的知識,卻不知如何統整、貫穿、甚至活用與批判。

 

    無怪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在「學會生存」(learn to Live)的報告中指出:教育具有正反兩面,那就是可以促進學生創造力的發展,也可能阻礙他的發展;學校課程能夠增進個人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也可能阻礙個人和社會的進展。面對國際上與日俱增的競爭——無論在經濟上、在資訊上各方面的競賽,總歸一句,未來的發展趨勢,即是各國在科學技術與民族素質的競爭。面對這項艱鉅的挑戰,教育責無旁貨!

 

    有人說:未來不是我們要去的地方,而是一個我們要創造的地方;通向未來的道路不是人找到的,而是靠人去創造出來的。因此,先進國家在研究教育時,特別注重學校課程的改革,不斷加深對兒童的研究,注重他們的學習意願及興趣,教他們怎樣去學習。尤其在知識爆炸的時代裡,學校教育不能再單純地要求學生掌握和擁有知識,而是要求他們怎樣學會找尋和使用知識,怎樣去面對問題、解決問題。在具體的做法上是:減少必修課、增加選修課;減少上課時數、增加課外活動時數;精簡分科課程、統整綜合課程;降低教材的難度、減輕學生的負擔等。希望藉由這些課程改革,改變過去學生被動學習的角色,重新建立學習者主動參與的興趣。

 

另一方面雖然升學管道逐漸多元,但許多家長仍然重視升學、補習,使得過去考試領導教學、變成考試取代教學,學校中依然無法落實因材施教、尊重學生多元智慧的理想。尤其網路盛行之後,青少年從事運動、體能發展的比例正逐漸在減少中。於是學體育的出路更不被看好。尤其當整個社會依然講究排名、重視學歷,媒體報導更是經常只關注在一小部分成績好的學生身上。例如,當大家在關心七分上大學、與學校招不到學生時,有多少人注意四技、二專放榜時,有無出現缺額、問題如何解決?此外,有沒有人去關切目前十八歲的年齡層中,進入高等教育就讀的其實占剩不到一半(約十五萬上下)。而另一群不在正規教育中、早已經脫離學校的年輕人,最後都進了廚師、麵包師傅、農夫、水電工、公車司機、嬰兒褓姆、甚至黑道老大等行業。這些人在成長過程中往往很少享用教育資源(因不升學)、學習中充滿了挫折感、也可能是父母、親戚、老師眼中的失敗者,可是他們長大後卻在負責了你我的食衣住行各方面,他們生活在我們的四周,也是社會上多元人才來源的最大宗﹗

 

    因此,從陳、盧二女的奮鬥過程與得獎的喜悅中,反省我國迄今依然無法突破幾千年的單一人才觀,這種考試至上、升學第一的人才觀,綁住了台灣發展多元人才的道路,犧牲了“物種多元”的豐富可能,不論是廣設高中大學、追求大學卓越、多元入學政策等,其實都落入單一的教育目標、課程設置和評鑑方法的人才架構思維。行行出狀元不能只是口號式的宣導,還要有具體尊眾多元人才政策相互搭配才能奏效。我們除了恭喜陳、盧兩位舉重國手在奧運中獲得佳績外,也希望政府與企業重視與鼓勵下一代人的多元發展,在教育上多重視體育等非傳統科目及領域,好好發展台灣的多元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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